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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节 战前的交易

第五十节 战前的交易

  走在寂静空旷的巫师学院里,足音形成清晰的回声,琼恩清楚地感觉到四周的沉沉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在窥伺,往往还有透明幽魂张牙舞爪迎面而来,透体而过,但他并不在意。这些都是学院里的游灵。

  魔法是门危险的学问,卓尔更是危险生物,这两者叠加起来,导致瓜理德斯城的巫师学院死亡率极高,稳居三大学院之首。除了那些正常的风险之外,还有人为造成的伤亡,例如亚当斯以前的导师,研究在幽暗地域精确传送的法门,就拿自己的学徒做试验,结果除了亚当斯最幸运,侥幸不死,他的同学们挂掉一批。这并非特例,而是常态,很多导师都这麽干。

  在魔法世界里,死亡并不一定意味着终结。瓜理德斯城是个变态的地方,各大家族都有拿家族巫师的幽灵当「守门者」的传统,同样的,巫师学院里的导师们也不会轻易浪费那些倒霉蛋的灵魂,大多把他们变成了游灵(一种近似幽灵,但更低级,更不具有威胁的虚体形态,没有独立的自我意识,仅仅有最简单的智能),充当助手丶奴仆或者闹钟。亚当斯上次在湖心岛屿和琼恩商谈,那个斟酒的隐形仆役,就是某个学徒的灵魂所化。

  真要论起来,这种作法是对蛛后的冒犯,对神明的不敬。但既然有「守门者」这种先例在前,巫师们的这种小动作又只局限於学院之内,所以祭司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能进巫师学院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左右也就那点微不足道的数目,蛛后也不在乎。

  这些游灵在学院里飘浮出没着,往往会给新入学的学徒造成一些困扰,但其实没有多大的破坏力。对於琼恩自然是更加没有妨碍了,他佩戴着的代表身份的银灰色金属护腕,清楚表明了此人是学院的导师──而且是高阶导师,保护他不受学院中防御结界丶魔法陷阱或者游灵的伤害,当然,其他导师在自己房间里特别布置的除外。

  琼恩穿过长廊,踏上螺旋形上升的楼梯。每当他迈出一步,後面的楼梯板就会凭空消失,令人感觉像是在步步飞升──当然这个世界里没有这种概念。在转过两个弯之後,琼恩走到了一间办公室前,敲了敲门。

  「首席巫师阁下。」

  办公室里传出轻微的动静。然後是亚当斯的说话声,「请进,兰尼斯特导师,」他非常客气地称呼琼恩地新头衔,「我正在等你。」

  门自动移开。琼恩走进,他一眼看见了亚当斯。首席巫师正坐在宽大的座椅中,把玩着一块绿色菱形水晶。里面似乎有缕缕金丝隐现。除此之外,房间里还有一个卓尔女性。因为正跪在地上,脸埋在亚当斯的腿间,背对着琼恩,又是赤裸身体,无法从面容衣饰上判断身份,不过总觉得背影似乎有些熟悉的样子。

  「请坐,兰尼斯特导师。」亚当斯点头示意,「稍等片刻。」

  「没关系。」琼恩说,在旁边坐下来。

  亚当斯拍了拍身下卓尔女性的肩部,示意她加快速度。房间里很寂静,琼恩能够清楚地听见口腔吞吐声。大约又过了五分钟──或者稍长一点,卓尔女性地头停止了上下摆动。她的咽喉中发出咕咕的吞咽声,最後起身站了起来。

  直到此时,琼恩才看清楚她的脸,这令他吃了一惊,「菲尔伦小姐?」

  昔日的第一家族长女,城中位阶最高地祭司之一,迦法·菲尔伦,此时正全身赤裸面无表情地站在亚当斯身旁,彷佛女仆一般,如果不是她的嘴角还有刚刚溢出的乳白色液体,琼恩几乎要怀疑自己出现幻觉。

  她应该已经死了,前些日子,亚当斯趁着牧师集会地时机,率领巫师伏击,将菲尔伦主母和其他女儿尽数杀死,其中也包括迦法。如若不然,哪里轮得到维康尼亚继位……眼前的这位,怎麽看都是活人,并非亡灵啊。

  「我的魔法出了点意外,」亚当斯看出琼恩的疑惑,「没有真正杀死她。」

  琼恩要是相信这种说法就有鬼了,魔法出意外没能当场杀死,那後来发现了难道不能补一刀麽。看现在这情形,分明就是亚当斯早就对迦法有不轨企图,趁机金屋藏娇……等等,亚当斯是前任菲尔伦主母的弟弟,迦法是长女,也就是说面前这两位是叔叔和侄女……

  好吧,反正黑暗精灵原本就是混乱的种族,兄弟姐妹乱伦的事情琼恩也时有耳闻──主要因为她们是母系社会,亲属家庭观念淡薄。既然如此,也就不必大惊小怪了。

  但问题是,迦法还活着,那按规矩她才是主母的继承人……

  「现在她已经不是菲尔伦了,」亚当斯说,「曾经地菲尔伦家族长女已经死去。」

  「哦。」

  琼恩对这个问题其实也不怎麽关心,只是突然看见一个原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突然又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有些惊讶罢了。随口岔开话题,闲谈几句,两人便开始切入正题,谈论此次筹划攻打伊卡沙城的事情。

  「有件事情很麻烦,」亚当斯皱着眉,翻阅手上的一份资料,「再过三天就是预定的出征时间了,然而有很多家族的士兵不愿意参战。」

  「原因呢?」

  「很多,」亚当斯说,「但有一个原因是新增加的:沉默之歌。」

  「唔?」琼恩没听明白,「这有甚麽关系?」

  「你这几天去过沉默之歌吗?」

  「没有。」

  「你制定地价格太低,几乎把全城的男性都吸引过来了,」亚当斯说,从语气听不出是赞成还是反对,「现在沉默之歌的门口一天十二个时辰排着长队,每个房间每时每刻都是爆满。原本的规矩是一次只准一人,後来没办法,改成一次两人──今天上午我听到的消息。已经是一次同时允许进入五人了……」

  「等等,」琼恩打断,「一次两个三个我都能理解,五个是怎麽回事?卓尔女性似乎也不比人类多两个地方……」

  「这个我也不清楚,」亚当斯承认,「我没去实地观摩过,但这个消息是肯定不会错的。」

  琼恩试图想像一个卓尔女祭司同时应付五个男性的场景。但最终决定忽略过去。「没死人吧?」他问。

  「那倒没有。」

  琼恩在心中暗暗赞叹卓尔女性地忍耐力,如果换了人类,这样夜以继日日以继夜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也就是说,现在各家族的男性们都忙着在那些女祭司的身上冲锋,对於打仗的兴致就不大了。」

  「原本就不大。现在自然更低了。」

  「这个麽,其实不难,」琼恩说,「把这些女祭司们也带去不就行了?」

  「嗯……甚麽?」

  「我是说,这次攻打伊卡沙城。把沉默之歌里那些女祭司们也随军带上就是了,」琼恩解释,「行军打战。也是很辛苦的事情,何况还要冒性命风险。既然如此,对战士理当有所鼓励,有所奖赏,所有出征者自然都有资格免费……」

  话音未落,亚当斯已经双手一拍,「好主意,」他称赞。「这样一来,原本的麻烦就变成了激励……你真是个天才,兰尼斯特导师。」

  琼恩自然没兴趣告诉他,之所以想出这个主意,是受了记忆中某个叫做日本的岛国启发。「您过奖了。」他说,「不仅如此。其实还可以颁下命令:凡是在这场战斗中功勋卓着者,都有资格在这些女祭司中自由挑选一人,作为私有财产……」

  「私有财产?」

  「就是奴隶啊,」琼恩说,「这不是很正常地情形吗?你去过地表,应该知道这在人类当中是很常见的。」

  「我们也使用奴隶……可是在我们卓尔当中,女性是绝不可能作为奴隶的,更别提女祭司……」

  「现在她们已经不是女祭司了嘛,」琼恩摊开手,「神后会接受这些无能的祭司?她们是失败者,是战俘,如何处置自然取决於胜利者──也就是我们了。至於说女性不能成为奴隶,那只是以前的规矩,而我们都知道与时俱进地必要性。更何况……」他瞥了一眼旁边的迦法,暗示亚当斯你现在不是分明就在这麽干的麽。

  亚当斯也意识到了这点,「呃,你说得对,」他承认,「确实,有些古老的规矩应该做出相应的改变了。」

  「因为现实就在改变,」琼恩说,「而且应该改变得更多。」

  亚当斯默默点头,但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你准备返回阴魂城了吧。」

  「快了,」琼恩说,「解决了伊卡沙城,正好和我的同伴汇合,然後回去复命。」

  「真遗憾,」亚当斯惋惜,「不能和你这样优秀的巫师共事,是我的一大损失。」

  「我也同样这麽认为,」琼恩微笑,「不过我想,将来未必没有再合作的机会……对了,」他彷佛漫不经心地说,「上次您提到,您以前的导师致力於幽暗地域精确传送方面的研究。」

  「是的,不过他没成功。」

  「接近成功了,」琼恩说,「至少在您身上成功了。」

  「这倒没错,」亚当斯承认,「你对它也有兴趣?」

  「自然,」琼恩说,「非常有兴趣。您知道的,幽暗地域可不是甚麽大道坦途,既没有旅店也没有酒馆,没有柔软舒适的床铺和香甜的美酒,连马车都没有,偏偏却有层出不穷的危险怪兽。从阴魂城来此,我花费了两个月,遭遇了种种麻烦,途中损失了三名同伴──那简直是恶梦一般的经历。」

  「是啊,」亚当斯赞同,「我也曾经有过一次这样的经历,那确实是太恐怖了。」

  「而我现在要回去,」琼恩表示无奈,「我可实在不想再重复一次恶梦了。如果有办法能够直接回到地表,然後再回阴魂城,我想旅途会愉快得多。」

  亚当斯沉默了一会,抬手发出一个无声的指令,一只隐形奴仆飘过来,垂手侍立。「第三号书架第二排,右数第七个匣子,把里面的东西取来。」亚当斯吩咐。

  过了片刻,隐形奴仆飘回来,透明的手臂中托着一份装订好的书卷。

  「我回到城市的时候,导师就已经在家族内战中死去了,这是事後我所能找到的所有相关的资料,」首席巫师说,示意隐形奴仆把书卷递给琼恩,「我曾经试着完善它,但没有成功,毕竟这种空间跨越魔法并非我的擅长,或许你可以试试。然而我必须再次提醒的是,兰尼斯特导师,这并不是一个成熟可靠的研究成果,它风险很大,非常大。我是活着站在你面前,可我当时的三个同学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被送到石头中间还是岩浆里,甚至是另外的位面去了。」

  「我会谨慎的,」琼恩收起资料,「不管怎麽说,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冒险的,对不对。」

  「当然,」亚当斯也笑了起来,「希望能够帮上忙。」

  事情谈妥,琼恩也就准备起身告辞,亚当斯却出言挽留,邀请他和自己一起来「享用」他的新女奴。琼恩有些心动,他还从来没试过这种形式的3P,但最後还是拒绝了,理由是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办,但真实的原因是:他比较害羞,不想当着另外一个男性的面把自己脱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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